绿荫遮天、喷泉水声，少妇望着旋转木马上的孩子微笑，路人三三两两坐在露天咖啡桌，这里是法国的艾克斯普罗旺斯（Aix en Provence），简称艾克斯。历史上它曾是普罗旺斯地区的首府，今日隆河河口省（Bouches-du-Rhône）的一个城市，同时也是印象派大师塞尚（Paul Cezanne）的故乡。城里除了他的故居不时吸引各地的旅行者前来参观外，他生前流连的咖啡馆，同样吸引许多人拜访。

这周刚好是夏至，城里来了不少游客，多半是冲着薰衣草和音乐节而来。“千泉之都”艾克斯本身就是法国著名的大学城，除了喷泉多，咖啡馆也不少。在欧洲，多数咖啡馆同时也是酒馆和餐馆，不时能见到学生们喝一杯的踪影。

我经过路口的旋转木马，一路散步到双叟咖啡馆（Les Deux Garçons），这间百年咖啡店1792年由两位侍者起家，店就开在城里最美丽的米哈博林荫大道（Cour Mirabeau）上。趁着侍者送上咖啡前的空档，我闲晃店内仔细端详，富丽堂皇的装潢看不出这里曾发生过祝融。帝国时代风格的装潢以金、绿两色为主，细节让人目不暇给。除了画家塞尚和同时期的法国作家左拉，法国最令人怀念的已故香颂名伶琵雅芙（Edith Piaf）也来过店里，《玫瑰人生》的呢喃似乎仍在回荡。

绿墙、绿棚、绿椅子，咖啡馆的外观和树影相互应。坐在门前的露天座喝着卡布奇诺，我和邻桌端着茴香酒的陌生人一起安静望着被绿荫染色的米哈博林荫大道。它是这座城市的焦点和门面，17世纪建立至今，马路从知名的狮子喷泉那头开始，在另一头的雷恩国王喷泉结束，两侧百年老宅栉比鳞次，整条路上的法国梧桐树取代了阳伞，成了人们夏日午后休憩的良伴。

喝完咖啡，我走去斜对面门牌12号的知名糕饼店Béchard，在这里可以买到当地特有的名物“卡力松杏仁饼”（calissons）。为了这一小块菱形的小甜饼，英国作家彼得．梅尔还曾在文章里特别着墨：“义大利人有卡里松内饼（calisone），希腊人有卡里重尼亚饼（kalitsounia）。可是任何一位普罗旺斯人都会跟你说，在各种杏仁饼当中，最出名的首推卡力松饼，而唯一正宗的卡里松杏仁饼就在艾克斯。”

艾克斯（Aix）在拉丁文的字源，意指“水”。这些15世纪开始兴建的美丽喷泉水池分布四处，水质干净清澈，是名副其实的天然冰箱。今天城里恰好有市集，美丽的市政厅广场一早就挤满了摊家，贩卖各种新鲜蔬果、香料、鲜花和美食。我在市集随手买了一袋梅果丢进水里，和同行友人站在一旁闲聊几分钟，再取出已经是沁心凉。如此幽美的风土，你说怎么能不诞生像塞尚这样才华洋溢的艺术家。

Les Deux Garçons 地址：53 Cours Mirabeau, 13100 Aix-en-Provence, France

来源：民报 作者：Hally Chen

Hally Chen：本名陈嵩岚，1996年与友人成立事务所，长年专事唱片美术设计，曾入围2010年金曲奖以及2014年美国IMA独立音乐奖。热情摄影与写作、耽溺各种老店风景、转换多年美学经验探索生活与旅行。著有《遥远的冰果室》(2013)、《人情咖啡店》(2015)。